哥哥

“我上飞机了，让他们不用担心我。”

　　“我不在这段时间替我照顾好爸妈还有奶奶。”

一

　　满地的烟头，废旧的桌凳散发着奇怪的味道，天花板上老旧的吊扇发出叽叽的声音。这是老家巷子转角一个几十平米的小房子，里面放着四五台的电脑，在靠着墙角的地方有两个8岁大小的男孩。

　　突然听见一声熟悉喊声：“你们两个家伙，趁我不在家又偷偷跑来这种地方，给我抓到，不打死你们。”

　　两人一瞧不对，是老妈，哥哥过去拦住老妈，让我快点跑。那时候家里隔壁是一工地，几台重型起重机伸着巨臂，提着庞大的混凝土块和钢铁构件在空中不停地移动，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板块钉子。我拼命的跑，想着只有快点回到家找到奶奶做掩护，才能避免被妈妈打,而在匆忙中脚底突然一阵刺痛，停下来看，钉子穿过了拖鞋刺进脚里，血不断的往外流。

　　后来是哥哥把我背回了家，找医生包扎好了脚，医生说未来几个礼拜走路都会有点麻烦，而哥哥则背着我好几个星期上下学。

二

　　我和哥哥读着同一所小学、中学，因此我从小就习惯了跟在我哥哥后面,放学后我们会去公园打球,但是不管我们打什么，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赢过。

　　小学的时候WWE很盛行，我和我哥也喜欢模仿WWE的样子在场上厮打，每次快要输的时候就喊停，“好痛”然后看我哥停了，就扑过去对他一顿痛打，这招屡试不爽。偶尔被我打疼了，他会像发了疯的一样打我，这时老妈总会拿着藤条冲进房间，对着哥哥一顿抽。“你这么大了还和弟弟玩，不知道让着一下弟弟吗?”

　　哥哥被抽的直叫疼，哭停下来的我在一旁对着哥哥做鬼脸。

　　心里说：“谁叫你这么狠，有你好受的现在。”

　　那是我“唯一能赢”他的。

三

　　十年之后，哥哥剃了寸头，穿着蓝灰色的军装，走进机场的检票口。那一刻看着哥哥的背影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，脑里满是回忆。

　　“嘀嘀”

　　哥哥发来信息：“我上飞机了，让家人不用担心我。还有我不在这段时间帮我照顾好爸妈、奶奶，别再让他们操心。”

　　回到家里发现衣柜里面放着一个信封，里面装有5000块钱，写着：“这钱我用不上，给你留着花，偶尔买点东西给奶奶，买点好的给自己，你的球鞋该换了。”

　　爸爸妈妈不用我照顾，我也只会让他们更操心。

　　我只要你赶紧给我回来。

四

　　去年的夏天，哥哥回来了，他说回来和我一起读大学。

　　那天我没有去接他，他回来推开门的时候，我只说了一句：“你回来啦！”一切都如往常般熟悉。

　　等哥哥收拾好行李后,便一起去打球，我单挑终于赢了他。

　哥哥：“小孩，瞧赢场比赛给你开心的。”

　　我弯着腰扶着膝盖，抬起头对着哥哥笑。

  ( 财经学院 李展康)

（摄影/陈钰铃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