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务处 林晖
周末的清晨至沿江绿道跑步,江面波光粼粼,江边树影婆娑,江心岛上白鸥盘旋,一天的始点,有人晨练,有人垂钓,有人遛娃... ...我时跑时走,行至龙湾公园一棵大榕树下,忽然传来郎朗读书声,让我不由地一惊,这一路上尽是听曲儿晨练遛娃的,这久违的读书声确实让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寻声望去,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,手捧一本发黄的古籍书,用着地道的客家话认真地朗读。这场景如梦境般震惊了我!老人一头银丝,古铜色的脸颊略显瘦削,晨光融融地披在老人身上,端坐在一块青石凳上,这一切都是真的!
我不由地止住脚步,站在老人身旁,许久,老人才停下来,将目光由书本转向我,朝我微笑了一下。我的客家话不算地道,几欲开口,却无勇气,只能回以微笑,并伸出一个大拇指点赞。老人开心地笑了,我示意想看看老人的书,老人笑着把那本发黄的书递过来,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,记住他刚刚读到的页码,随手翻了翻,封面为红色繁体仿宋小字密密麻麻地绕着四个大字—— —《增广贤文》,里面竖排印刷繁体仿宋字体,并有注脚。我怕打扰老人的雅兴,匆忙翻看后便还给他。他对我毫无芥蒂,用客家话说了许多,我始终没开腔,只是微笑着倾听。老人见我不搭腔,便微笑着又朗读起来,听着老人的读书声,我心里居然开朗、辽阔、旷远、舒坦极了,让我不由地在老人的朗读声范围内就地来回踱步,如痴如醉。
回到家,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幅老人晨读金灿灿的一幕。现今社会已逐渐步入一个老龄化社会,老人晚年生活的幸福指数,成了衡量社会文明进步的指标之一。今日的老人大多数被社会保障体系边缘化,城镇老人尚且有点退休金,而农村老人,没有生活来源的,只能依靠儿女尽孝赡养。东莞地处珠三角,政府为农村老人购买了养老保险,各个村还有各种各样的福利,这里的老人大都衣食无忧,过着富足悠闲的退休生活。我猜想,晨读老人应是本地客家人,就属这一类。大多数本地老人以棋牌、麻将打发时间,有些喜欢茗茶小酌,谈天说地,也不失为一种健康的消磨时光方式。而遇见老人有晨读之雅兴者,实属罕见。
老人说这书是他从惠阳淡水镇上淘来的古装书,抑或是探亲访友,抑或是游玩淘宝,能在古玩旧货市场淘得古本一部,没有一点兴致意趣是难有斩获的。且老人并未把古书束之高阁,待价而沽,只作为清晨捧读之物,这让我不得不肃然起敬。尤其作为地道的客家人,生于斯,长于斯秉承了客家人世代耕读传家的优良作风,更让我敬佩不已。人心不古,世风日下,消费文化大行其道的当下,经济效益为本,创收谋利当先,如这晨读老人般静心潜读圣贤书者能有几许?
晨读老人朗读贤文抵斥浮躁之举着实如同晨曦拨开层层云雾,让清晨的太阳给这个日益喧嚣的世界一点清醒,炽照着我前行的路。前路漫漫如晨雾弥漫,如有所迷茫不知何去何从,何不把潜心读一读贤文,找找方向,摸摸道路,给予时日定能听到自己的心声,寻得自己的答案。